2011年11月5日 星期六

視天下如敝屣



    孟子的門生桃應提出一個兩難的問題問孟子:舜為天子,皋陶作了法官:而舜的瞎眼老爹瞽叟去犯下了不可原諒的殺人罪,那該怎麼辦呢?孟子說:皋陶還是會把他抓起來判刑。桃應問:難道舜就不會阻止嗎?孟子說:怎麼阻止呢?皋陶是依職責作對的事。桃應問:舜真的就眼睜睜的看自己老爸被正法嗎?孟子想了想說:舜會把自己天子的尊位都拋棄﹝像丟掉破鞋一樣﹞,然後揹著瞽叟跑到海濱,在那裡侍奉瞽叟一直至死,他是不會眷戀天子這個尊位的。
    舜棄天子位如棄敝屣,連百姓的死活都不顧嗎?難道人子之孝要比替天行道的道德標準更高嗎?舜選擇皋陶作為審判的法官,表示他已在各項政府職能的工作上找到了適當的人來負責,所以天子一職只剩下尊崇及富貴而已,;然而對瞽叟盡孝則是為人子一輩子也不可推卸的天職,所以即便瞽叟犯了法,舜也會攜他往海濱過著與世隔絕,自我囚禁的生活,舜是一點也不會對天子這個職位有所眷戀的,只快樂的侍奉他的父親。
    中國人常說忠孝不能兩全,但舜是一個道道地地忠孝兩全的人,盡忠未必妨礙盡孝。近日看早年宋楚瑜描述其父親宋達忠於職務的一段影片,甚至連自己女兒溺斃也不放下公事探視女兒,直等到下班後回到家,才撫慰已冰冷的女兒屍體。宋這樣的陳述感動了許多國人,也因此給予他選省長及選總統時的支持,總以為這樣公忠體國的將軍後人會效法先人─顧全大局。但從維基解密AIT台北辦事處主任楊甦棣的透露及這次的堅持參選,都看不出他真的是為國為民。所以違背父訓是不孝,捨民為己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豈可為人君?

待文王而後興者,凡民也;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



   孟子的意思是有志之士是不會等待時勢,而是奮發有為,開創新局。“文王”是形容救世的聖人。所以鼓勵後世的人要不斷自我努力去克服萬難,而不是消極的等救世主降臨。
    這句話對現代人而言尤其重要,民主政治定期投票改選,雖不致選出什麼混世惡魔,但若要期待聖王明君,也不切實際;西方人說從一堆爛蘋果中挑一個比較不爛的,好像也太看衰民主政治的發展了;不過確實一個領導人會影響一個國家的發展方向及人民的價值判斷;像中共領導人毛澤東,把全大陸帶進一個顛覆傳統的時代裡,否定了一切過去及世界上多數人的經驗法則,也許初衷是想徹底改造中國人,但卻把中國置入一無法自拔的泥淖中。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實行三十年來,中國人從缺乏自信到充滿自信,難道真有河東河西的讖語,其實說穿了只不過是回到了正常的思維模式中,照著前人的腳步前進。
    台灣人雖躲過文革的洗煉,卻逃不過自我意識的擴張,始終無法從壓抑的情緒中解放自我,放棄在既有經濟成就上的努力,投入冤冤相報自我人格分裂的政治鬥爭中,是誰如此撕裂我們曾有的和諧與團結,不都是那些不肯放下政治權力的政客嗎?現在在台上叫囂自己受到壓迫的
人哪一個不曾享有壓迫別人得到的利益?

2011年11月4日 星期五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魯定公問孔子有關君臣的相處之道,孔子說:為君者任用臣子要符合禮法的要求,為臣者事奉君主要盡己之力。孔子如此回答是對於魯定公當時的處境有所了解,所以作這樣的回答。當時魯國的國政大權都掌握在三個大夫家族手上,這是長年以來魯國的國君都沒有按照禮法來授權臣子行事及約束臣子的關係,才造成三桓專擅的情況,所以自此以後,君主與臣子之間要謹守禮法的約束。
    孔子說過去魯國國君未按禮法來行事的例子有二:一是周宣王介入魯國國君的傳位風波。魯武公有兩個兒子,年長的叫括,年幼的叫戲。武公曾攜二子覲見周宣王,宣王喜歡公子戲,於是堅持要立戲為魯國太子。武公很不樂意,但畢竟是天子的命令無法違抗,戲後來即位成了魯懿公。果然公子括的兒子伯御率人政變,殺了魯懿公,自己坐上魯國國君的位子,可是周宣王得知後,發兵討伐,殺了伯御,把戲的兒子稱找來,讓他作魯國的國君,也就是後來的魯孝公。宣王未按禮法的任意廢立,使得魯人不服,因此造成國家的紛亂。
    第二件事發生在魯惠公年代,惠公的夫人沒有生子,一個妾生一子名息。惠公又娶宋國女子,聽說這名女子手上掌紋有魯夫人三個字,她替惠公生一子允,魯惠公一直為立公子息或公子允為太子的事猶豫不決,結果到死都沒把這件事敲定。公子息由於受到人的愛戴,就模仿周公攝政,想等公子允成年後再歸政給他。歷史上就稱他為魯隱公,意思是“非正式”的魯國國君。
    當時魯國有位大夫羽父,就看到這個情勢,對隱公說:不如我為你幹掉公子允,讓你作真正的魯國國君,你就向周天子推薦我為太宰。隱公聽了義正嚴詞的跟羽父說:我是為了公子允才勉強同意為他當這個家的,等他長大了,我就歸隱。羽父被隱公這麼一罵,知道隱公斷然拒絕他的請求,又恐他借機向公子允說出自己的意圖,就惡人先告狀的去跟公子允說:隱公是不會再歸政給你的了。太子允於是授權羽父殺了隱公,即位為魯桓公。
    這都怪魯惠公沒有敲定繼承人而造成的衝突。隱公在名不正言不順的情況下只能攝政,所以不合於禮;讓羽父逮到了機會,也以非禮的方式要脅隱公,結果釀成悲劇。所以孔子所說的“使臣以禮”是有這樣的歷史背景。台灣319槍擊案使2004年總統大選蒙上陰影,陳水扁在這樣不合於禮的狀況下就職,使得他後來作出許多離經叛道的事來,其屬下亦然,這就是孔子“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這句話最好的註解。

宦官與外戚



    中國歷史上宦官與外戚的干政可說是其他國家歷史上所少見的;宦官與外戚其實是一夫多妻制下的產物。
    宦官是內宮中服事皇帝及其家眷親屬被去勢的“男人”。皇帝女眷甚多,要跟皇帝見上一面都難,更何況寵幸了,所以要靠宦官在皇帝跟前說好話,才可能有被臨幸的機會,因此宦官就是後宮中不可缺少的家僕了,他們半男半女,在嬪妃這邊,以男人身分,教她們勾引皇帝的媚術;到了皇帝那兒,就成了女人,體貼入微,比皇帝身旁的所有女人都更知道皇帝要什麼。
    外戚不是來自母族就是來自妻族,他們與皇帝的關係屬正常的君臣關係,但與一般臣子不同的是,有一個受寵幸總伴在皇帝身旁的女眷,在他與皇帝之間建立了另一種溝通管道。如果皇帝繼位時仍年幼,母后是可以垂簾聽政的,一個女流之輩這時就需要有一個強大的外戚作她的靠背,替她拿主意;而從此她就與後宮裡其他女眷不同了,雖坐在兒子的龍椅後面,但說啥是啥,那叫權力;以前她聽男人的,現在一朝文武聽她的。
   宦官與外戚為什麼在中國就特別容易干政,在其他國家就比較少見呢?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遠因,一個是近因。遠因是中國的官吏在科舉以前由地方推舉,在科舉以後憑考試,基本上這種錄取官吏的方式公開透明,但與當朝的關係就顯得疏遠,因此朝廷要找一個體己一點的人就只好從外戚宦官裡找了。近因是年少的皇帝總有成年的時候,太后儘管大權在握,按理也要歸政,那些權柄在握的外戚總不肯把權力交出來,這就要有許多年的拉鋸,才能把權力回歸到皇帝手裡;如果不幸皇帝早死,那權力就始終在外戚手裡,再立新皇帝,偏找年幼體弱的,好維持手中的權力不放。
    小皇帝精明點的,自小就知道這些叫舅舅舅公的,沒一個好東西,但偌大後宮中誰是知己呢?當然就是宦官了,小皇帝要鏟除外戚得靠宦官,所以當政後,什麼事都跟宦官商量,什麼事都叫宦官去作,這權力自然就歸到了宦官手上。宦官有了權也不肯放,但自個兒沒兒沒女的,誰也繼承不了,就儘量想法子撈吧!錢財可是看得到的摸得著的,所以宦官一般來說都貪財。
    現在民主社會沒有具體的宦官及外戚了,可是你總能發現執政者身旁有一些人不循正常管道任用,沒有專任職務,媒體愛稱的高層人士。或者推輪椅的可到國營企業當董事長,政治獻金多的去當101董事長,再多一點的可把經濟部長、內政部長都讓你幹;只是弄不懂他們到底是宦官還是外戚?

宦官與外戚



    中國歷史上宦官與外戚的干政可說是其他國家歷史上所少見的;宦官與外戚其實是一夫多妻制下的產物。
    宦官是內宮中服事皇帝及其家眷親屬被去勢的“男人”。皇帝女眷甚多,要跟皇帝見上一面都難,更何況寵幸了,所以要靠宦官在皇帝跟前說好話,才可能有被臨幸的機會,因此宦官就是後宮中不可缺少的家僕了,他們半男半女,在嬪妃這邊,以男人身分,教她們勾引皇帝的媚術;到了皇帝那兒,就成了女人,體貼入微,比皇帝身旁的所有女人都更知道皇帝要什麼。
    外戚不是來自母族就是來自妻族,他們與皇帝的關係屬正常的君臣關係,但與一般臣子不同的是,有一個受寵幸總伴在皇帝身旁的女眷,在他與皇帝之間建立了另一種溝通管道。如果皇帝繼位時仍年幼,母后是可以垂簾聽政的,一個女流之輩這時就需要有一個強大的外戚作她的靠背,替她拿主意;而從此她就與後宮裡其他女眷不同了,雖坐在兒子的龍椅後面,但說啥是啥,那叫權力;以前她聽男人的,現在一朝文武聽她的。
   宦官與外戚為什麼在中國就特別容易干政,在其他國家就比較少見呢?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遠因,一個是近因。遠因是中國的官吏在科舉以前由地方推舉,在科舉以後憑考試,基本上這種錄取官吏的方式公開透明,但與當朝的關係就顯得疏遠,因此朝廷要找一個體己一點的人就只好從外戚宦官裡找了。近因是年少的皇帝總有成年的時候,太后儘管大權在握,按理也要歸政,那些權柄在握的外戚總不肯把權力交出來,這就要有許多年的拉鋸,才能把權力回歸到皇帝手裡;如果不幸皇帝早死,那權力就始終在外戚手裡,再立新皇帝,偏找年幼體弱的,好維持手中的權力不放。
    小皇帝精明點的,自小就知道這些叫舅舅舅公的,沒一個好東西,但偌大後宮中誰是知己呢?當然就是宦官了,小皇帝要鏟除外戚得靠宦官,所以當政後,什麼事都跟宦官商量,什麼事都叫宦官去作,這權力自然就歸到了宦官手上。宦官有了權也不肯放,但自個兒沒兒沒女的,誰也繼承不了,就儘量想法子撈吧!錢財可是看得到的摸得著的,所以宦官一般來說都貪財。
    現在民主社會沒有具體的宦官及外戚了,可是你總能發現執政者身旁有一些人不循正常管道任用,沒有專任職務,媒體愛稱的高層人士。或者推輪椅的可到國營企業當董事長,政治獻金多的去當101董事長,再多一點的可把經濟部長、內政部長都讓你幹;只是弄不懂他們到底是宦官還是外戚?

2011年11月3日 星期四

劉玄與漢的關係



    王莽篡漢自立新朝,然後由委身於綠林軍的劉玄﹝更始帝﹞將其推翻,仍號漢,都洛陽。劉玄忌劉縯、劉秀兄弟威望日增,遂心萌殺機,將劉縯殺害;劉秀強忍悲痛,甚至與劉縯以前的部屬都斷絕往來,不為劉縯服喪,親向劉玄謝罪,才算保住自己這條命;後來逐漸取得劉玄信任後,才脫離劉玄的監控,獨自發展,與劉玄反目後,在鄗城自立為帝,也號漢。赤眉軍也擁立劉盆子為帝。所以一時間以劉姓建立的政權有三,一是以綠林軍為主幹的劉玄政權;一是以赤眉軍為主幹的劉盆子政權;一是劉秀自立的政權。劉玄後來被赤眉軍與劉秀夾擊,兵敗人亡。劉秀又在宜陽擊潰赤眉,並從赤眉手中取得傳國璽,逐漸統一了全國。
    這段歷史傳承在歷史學家的眼中是有爭議的;首先王莽篡漢自立新朝,自不用說是創立了新的朝代,結束了舊朝代,所以漢是滅亡了。而劉玄的政權仍號漢,建都洛陽,這個政權與以後劉秀的政權是否有相承關係呢?歷史上稱劉玄為更始帝,而劉秀的廟號為世祖,顯然認為後漢﹝又稱東漢﹞是自劉秀創始的,而劉玄只是一個過渡政權。這樣的說法會讓東漢與西漢變成兩個相互沒什麼干係的獨立政權,因為其中作為聯結的更始帝,並不被認可為劉氏政權的傳承者。所以另一派學者則認為更始帝應算是劉氏政權的傳承者,劉秀繼承其後。
    何以這樣的爭議會吵嚷不休?這就涉及了中共政權是傳承於中華民國或者是獨立的新政權。中共所建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另立國號,就如王莽的新朝,所以不能算是傳承舊政權,只能算是另建新政權,那麼國民政府遷來台灣,仍稱中華民國,就仍有法統上的代表性;一個中國的內涵便只能是中華民國。當然中共是完全不同意的,他們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號更替並不意味繼承關係的改變,所以仍能代表中國,中華民國是被取代,目前在台灣的政權只不過像劉玄一樣,是殘餘勢力,不能代表中國。
    持平而論,劉玄是劉氏皇親的族裔,其反抗王莽而建立的政權仍號漢,就不應被排除在漢朝的傳承以外,固然劉秀與之反目,其所建的政權也不承認劉玄的正統性,但事實是不容否認的。所以即便中共認為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已是殘餘勢力,但一個中國的內涵卻永遠無法排除中華民國的適用。只要我們自己不消滅中華民國這個國號,則中共就只能默認其存在。

只有野心何足治國



      南宋末年的賈似道被許多歷史學家評鑑為奸相,有些言過其實;如果賈似道堪稱為奸相,那麼清朝末年的李鴻章就更是權奸巨佞之徒了。
    賈似道是宋理宗嘉熙二年的進士,在他登第之前,姐姐就已是理宗的貴妃,所以憑科舉應試登第是自己的本事,而以後在仕途上的順遂則沾了姐姐的光。不過南送末年確實人才荒,朝廷裡沒有可用之才,所以官升得快也是賈似道本人有些才幹,譬如他提出的公田法就是一例,當時南宋的財政很困難,但政府卻擁有很多公有地,所以把這些公有地拍賣以籌措政府財政開支,是當時比較能行的辦法。不過除了這點本事外,其他就很一般了。
    賈似道還有不只一點的運氣,那就是他在開慶元年,被理宗派去鎮守襄陽,當時蒙古已決定收拾南宋,蒙古大汗蒙哥親率大軍分三路南下,其中一路就是以後的元世祖忽必烈的大軍直下鄂州,襄陽就是鄂州的州政府所在地,賈似道所率宋軍就集中在這裡,龜縮城中,城外是蒙古軍的天下。如果看金庸小說《神雕俠侶》的人就知道當時郭靖跟黃蓉是怎麼固守襄陽的。不過小說中寫得戰況激烈,好像各有勝負,但現實是宋軍龜縮城中,蒙古軍強勢攻城,所幸襄陽城修得好,有內外兩座城牆,元軍久攻不下,花了四個月的功夫,卻從大京傳來蒙哥過世的消息,忽必烈急著回去搶大汗的位子,才從襄陽撤軍的,可是宋軍要給自己搽脂抹粉,就說成是擊退了蒙古軍,領軍的賈似道當然是首功,從此南宋從皇帝到百姓就只相信賈似道能應付蒙古人。
    賈似道與蒙古人簽回來的停戰協議,是每年賠款以外,理宗要向蒙古大汗稱臣,但這些都不要緊,只要面子上保住襄陽,什麼裡子都可不顧。
    到了宋度宗時,賈似道升任太師,忽必烈已爭得大汗位,便再度攻打襄陽,兩年功夫,使守將呂文煥投降,在這期間,賈似道把襄陽的戰報完全封鎖,也不加援,任其自生自滅,是至今賈似道被人稱為奸相的原因。後來似道被罷官貶逐,押解途中被監送官殺死,結束了他的一生。
    其實賈似道生逢其時,但沒有振衰起蔽的能力,加上理宗及度宗都是昏君,面對強大的蒙古軍威脅,也只能得過且過,雖然他幾度想交出權柄,度宗都極力挽留,注定南宋是要亡於他手。現今政治上也有許多人是拼命想奪取大位,卻根本沒有經營國家的能力,只有野心與立場,這就是賈似道的翻版。

2011年11月2日 星期三

人民感受最重要



   中國人從漢武帝以來獨尊儒術,以為政治上就是以儒家思想來統治人民的,其實這是一大誤解;中國兩千年來的政治都是統治者以半套的法家思想進行統治,而用儒家思想教育人民要服從統治。
    什麼叫作半套法家思想?法家思想的內容是“重罰厚賞”,可是自從秦孝公第一次採用商鞅變法起,就變成了“重罰輕賞”,甚至到了秦始皇時期,更演變成“重罰不賞”。“重罰”的部分沒有改變,“厚賞”的部分則變成最後的“不賞”,所以我說是半套。
    不可否認的是法治思想有其正面積極的作用,而且也有進步的空間;“放諸四海皆準”的一體適用原則,確實比儒家注重心理特質,因人而異,因環境而異的變動性平衡原則要客觀科學。而且法治思想是可以融合儒家甚至黃老精神的,所以我說其具有進步空間。
    不過大家不要認為儒家就是不合時宜的,其實孔子集堯、舜、禹、湯、文、武、周公的思想大成,無論在《春秋》、《論語》、《中庸》、《大學》等著作中都一再把儒家思想灌輸到統治階級的腦子裡,目的就是要統治者以儒家思想的核心“仁”來施行統治,而人民則依其統治,進行反饋。並不是由人民來發動父慈子孝忠君愛國,而由統治者以仁政反饋人民的。尤其在現代社會中,我們就可看出許多事物是無法用法律來規範的,譬如說博愛座,阻擋救護車,見義勇為,以及企業對社會的責任,人類對環境的態度等;都需要由良知來啟發,而不能靠法令來推行。
    近來民進黨副總統參選人蘇嘉全的屏東長治鄉農舍問題,牽涉到農地農用的認定,而當初負責核定的農業課長邱紹文就一直因為該農地上的小橋流水造景不符農業用途而不予核准;而該鄉鄉長選舉由民進黨籍的許玉秀當選後,就以“施政考量”的理由將邱員撤換,而湊巧的是該案也就在沒有改善的情況下予以核准。這是否使人民感覺該鄉核准建案可因黨派色彩不同而有不同呢?其實許玉秀鄉長後來對記者大發雷霆說:「鄉長要用誰就用誰,要換誰就換誰。」「合法就合法,那需要那麼多理由?」若按地方自治法的精神,地方政府有人事任用及其獨立審核的權力,並無不妥。但人民感受呢?顯然是不符儒家所謂“恕”的原則。

2011年11月1日 星期二

巫與誣



    漢武帝手下的狗腿子很多,張湯、杜周都只能算是揣摩上意的酷吏,基本上還是照著法條辦事。可是江充就完全不同,不但把武帝交辦的事查個水落石出,還要往上加料,槓上開花,非搞得人聲鼎沸不可。這就是專制獨裁的結果,會生出一種為獨裁者想方設法整人的智慧來,其荒謬離經,背道而馳,簡直無以復加。
    江充靠舉發趙太子劉丹的淫亂而得到武帝的賞識,後來讓他專管糾舉京城裡達官貴人的工作,也得心應手,憑空讓武帝得了許多罰鍰。不過也因而得罪了太子劉據。
    武帝崇信鬼神不輸他爺爺文帝,而且特別相信巫術,有一種巫蠱是把要作法的對象刻成木偶,施咒以後埋在這個人經常出入的地方,就可以依所施咒語的內容,操縱這個人的意志。在宮中誰的意志最使人想操縱呢?當然就是皇帝了。嬪妃們希望自己能得寵,最好能操縱皇帝的意志,使他寵幸自己;一般臣子及皇親也都想操縱皇帝的意志。所以那些刻得像武帝的小人偶是佈滿了整座宮廷。
    本來武帝也不以為意,可是有一天,武帝午覺醒來,見一個手持武器的人闖進宮來,武帝喝令緝捕,卻翻遍了長安城找不出來,所以武帝開始懷疑自己的意志被人操縱了。就叫江充去把施巫蠱法術的人都揪出來。江充把宮廷內外翻了個遍,從地裡掘出許多人偶來,凡在誰住的地方掘出人偶,誰就下獄等著判刑。結果竟然連太子劉據所住的東宮都掘出人偶來,讓太子啞口無言。
    原來江充自從接下這個任務後,就四處打聽誰施巫蠱,可是表面上誰也不肯承認,倒是幾個專門教人施蠱的巫師了解內情,江充就依巫師所指的名單到處抓人,後來發現靠巫師的指認不夠勁,乾脆請個胡巫,把人偶預先埋在某處,然後去掘開逮人便當。所以東宮裡的人偶也是胡巫事先埋的。太子百口莫辯,趁著武帝在甘泉宮休養,一不作二不休,偽造了武帝的詔令,去調集軍隊逮捕江充,將他繩之以法。
    武帝迷信巫術的不智,像流感一樣散播在整個朝廷上下;忽然有一天,武帝發現自己成了別人施咒的對象,就找狗腿子江充來,要把對自己施咒的人都揪出來。案子到了江充手上能不精彩嗎!所以與其有隙的太子就成了他作文章的對象了。這與近來台灣反對黨喊的愛台灣口號略有相似之處,“愛台灣”誰敢說有什麼不對?所以不分藍綠都得跟著喊,而最絕的是,民進黨還有對“愛台灣”三個字的解釋權,什麼行為是愛台灣,什麼行為是不愛台灣,都由民進黨說了算,所以他們可以指著國民黨罵“不愛台灣”。這就跟江充想把人偶栽在誰手裡,誰就是詛咒武帝的嫌犯一樣。

神鬼無道



    漢文帝自奉甚儉,且行事謹慎,兢兢業業,總想使人民休養生息,免受戰爭之苦;但事與願違,邊患頻仍。有一個叫公孫臣的人精通陰陽五行之術,就上書給文帝說:秦在五行中屬水,漢承其後,就應該屬土,如果應驗的話,最近就應該有黃龍出土。既屬土,則曆法就要更改,且朝服都該改成以黃色為主的色調。文帝把這封奏章交給丞相張蒼研究,張蒼也精通律歷,而張蒼以為漢應該屬水,所以把十月訂為一歲之首,兩者的講法不同。莫衷一是,也就把公孫臣的意見擱置不用,可是到了文帝即位後的第十五年,在成紀地方竟然真的挖出了黃龍的軀體,這就又使文帝想起了公孫臣當年的講法,於是召見公孫臣升任為博士,把曆法重新改過,朝服也改為黃色。還下詔管禮儀祭祀的官員辦理郊祭。
    文帝此舉引起了外界的揣測,咸認為文帝迷信鬼神,所以一個叫新垣平的方士,就自吹自擂的向文帝自薦他能觀氣,還說看到長安東北方天空出現神氣,五彩顏色,像一頂帽子,這意思是神感應到了文帝祭祀的虔誠,想降臨世間幫助文帝治理天下,而其選好了在長安東北方落腳,請文帝為其建廟,名曰五帝廟。文帝受到新垣平這般挑弄,信以為真,便在渭水北面建了一座五帝廟,文帝親臨郊祭,張燈結彩,煙花火炬照得夜空如白晝一般,好不熱鬧,頓時使文帝也感到有瑞氣降臨似的,喜不自勝。
    新垣平自此受文帝寵信,還封為上大夫,賞賜更不下千金。可是這花樣還沒玩完,又要巡狩又要封禪,各種花錢的活動一樣不能少。文帝像個傀儡,叫幹嘛就幹嘛,沒有不點頭的。新垣平偶而也搞些顯靈的噱頭,讓文帝深信不疑,譬如說找個人在一個玉杯上刻上“人主延壽”四字埋在土裡,然後再找個人挖出來獻寶這類的把戲。連日蝕這種天文現象也可拿出來誆騙文帝。不過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有一次就說大禹的鼎當年被墜入泗水,不知去向,現在汾水北面出現金寶之氣,想必再現,所以要文帝立廟於汾水濱,祭祀河神,準備迎鼎。可是廟還沒蓋完,他的西洋鏡就被揭穿了。文帝大怒把他交給廷尉論罪,結果一一招認,判了個夷族。
    歷代君王像這樣迷信鬼神的不知有多少,又有多少號稱國師天師的江湖術士混跡其中,總想坑蒙拐騙,一享人間富貴。就連現在科技發達的時代,照樣有那些術士的生存之道。連一個高中未畢業的小子都能騙過咱們選出來的總統,這總統還真不笨,騙過六百多萬張選票,貪了不止一房子的錢,是擠到爆才被人發覺的,但奇怪的是能騙那麼多人的總統為什麼會被一個小子騙了呢?這就是心慌了,不知怎麼再掰下去,抓住一根草都當作是救命索。

2011年10月31日 星期一

周亞夫之智



   周亞夫是西漢景帝年間平定七國之亂的大英雄,卻因為戰略運用,讓梁王飽受吳軍的威脅而致兩人反目。又因不贊同國舅王信封侯,得罪太后。不贊成廢太子劉榮得罪景帝。不過這些都只能算是私人恩怨,唯一在國家戰略上不能體會景帝用心,才是使他遭致罷黜的主要原因。景帝為了籠絡匈奴各部落,所以對投奔的匈奴部落首領加封,但此舉卻被周亞夫否決,認為他們不忠於其主,而漢皇卻加封,無疑是鼓勵不忠。景帝因此而罷其相職。
    這是君臣間對國家戰略目標或手段有分歧意見,而執政的景帝採取的斷然措施。自不可說成是殘害忠良,亦不可與前所結私怨相提並論。
    近來馬英九總統提出和平協議的主張,這是站在主政者的立場所提出的國家戰略目標,而民進黨卻等而下之說成是選舉議題,不肯就實質性的內容進行溝通,這不只是對國家未來發展方向的輕忽,也充分顯露自己在領導國家上缺乏遠見。

棄俥保帥



   漢文帝在世時,景帝的胞弟劉武被封為梁王,兩人年紀相差四歲,梁王曾在七國之亂時,率兵抵禦吳王劉濞向京師長安的進攻,所以領有戰功;又得母親竇太后的寵愛,所以想成為繼景帝後的皇儲;但景帝反對,所以造成兄弟鬩牆的局面。這其中袁盎是主要反對勢力的代表,因此梁王恨他入骨。
    梁王聽信羊勝與公孫詭的建議,向景帝請求撥一塊車道的用地,直接從梁修築一條直通長樂宮的甬道,以方便他隨時朝見太后。景帝把這個建議交給袁盎等人研議,袁盎認為有違祖制,所以景帝依議批駁。梁王覺得袁盎又從中作梗,就興起了刺殺袁盎的動機。由羊勝及公孫詭等人四處去找來刺客,分十幾路往長安去刺殺袁盎及其一夥。
    袁盎與十餘人陸續被殺的消息傳得長安城沸沸湯湯,而矛頭都指向梁王一人;景帝很是氣忿,準備派軍隊直接去逮捕梁王,將他繩之以法,朝廷內外,氣氛詭譎。但是瞎了眼的竇太后此時坐立難安,她不斷從宮女及來往宮中親屬的口中問皇上的動態;因為孝敬她的景帝已好一陣子都不來向她請安了。她憂心得茶不思飯不想,不停地流淚,長噓短嘆。這些狀況都一五一十的由太監傳進景帝的耳朵裡,景帝以前每天到長樂宮用膳,聽母后叨唸,還摒去左右躺在母親膝旁,讓母親用手撫摸他的臉龐。現在這一切都因為梁王的任性而幻滅了,他不知自己面對母后質問他將如何處置梁王時,心中是否壓得住忿怒。甚至母后以性命向他懇求饒恕梁王時,他的回答是否會再一次傷了母親的心。所以他幾次起身要往長樂宮,卻又臨時取消。
    袁盎被刺案懸盪著,朝廷上下都私下裡打聽著景帝的下一步棋是怎麼個走法。同時在梁王那裡也沸騰不已,梁王從來自長安的使者口中得知被派去的刺客被抓,且供出了實情,皇帝正打算派兵到梁國來緝凶,心裡就直往下沉,知道自己若不作處置,必大禍臨頭,於是迫羊勝及公孫詭自殺,藉以脫罪。又聽從韓安國的建議由他及鄒陽兩人赴長安面見長公主及王長君王信﹝王美人之兄﹞,請她向太后謝罪,並請太后極力保全;由王信請王皇后出面勸止景帝。
    另一方面景帝所派出的田叔及呂季主已到達梁,並對一干人等訊問,把梁王如何聽信羊勝、公孫詭的計謀及派刺客入京刺殺袁盎等情,都一五一十查了個底朝天。接著就攜案券返京,兩人行至灞昌,田叔與呂季主一合計,認為景帝千挑萬選找他們兩人來辦此案,為得不是把案子查透了,而是找一個景帝的下台階,所以兩人看到這些案券,頭皮就發麻起來,田叔一不作二不休,吩咐屬吏將案券都焚毀;空手回長安。見了景帝,田叔說:梁王確有買凶殺人的犯行,按律當斬。但梁王伏誅,太后那裡將如何交待?因此已羊勝及公孫詭所為結案,才可保梁王一命,使太后寬心。景帝一聽,心花怒放,立刻赴長樂宮向太后稟報,總算免除了一場腥風血雨。
    漢景帝與梁王的仇隙,歸結到袁盎一人身上;梁王買凶殺人的罪孽由幸臣羊勝及公孫詭頂替;似乎在那個時代,主子的罪過都由臣子一肩扛下。而今的用語叫“棄俥保帥”罷了。

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

漢文帝的省思



    漢文帝劉恆早年被封為代王,戍守邊地,所以對匈奴擾邊很是憂心,等呂后為亂被平定後,他卻意外被推舉繼承帝業。一向以和親政策與匈奴相處的情況只維持了十四年,卻被匈奴的老上單于給打破了,率兵侵入朝那、蕭關等地,把漢帝國派在該地戍邊的都尉都殺害了,擄走大批的老百姓及財物。但匈奴卻不因而罷手,仍長驅直入,一直到雍縣甘泉等緊臨長安的地方,這可嚇壞了文帝,因此派大批軍隊出擊,要把匈奴趕出長城以北地區。但這次勞師動眾的結果非但沒有達到嚇阻匈奴的功能,還折兵損將,弄得灰頭土臉,所以文帝心裡很不是味,怨只怨沒有可用的將才。
    正愁沒有可用之才時,意外認識了一位曾在代地任官的長者馮唐,祖先都是趙國人,對廉頗及李牧都有祖父或父執輩的交情,而文帝對這兩先人十分仰慕,便因此與馮唐交談甚洽,想藉以知道兩人用兵之術。但馮唐卻意外的對文帝說:即使兩人在世,也不能為陛下所用。文帝初聽此語,心裡很不樂意,繼續追問,馮唐才說:當時趙王用此兩人都有一語交待於前,那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軍事上的事都任將處置,不加干涉。但今天漢的體制能允許這樣的作法嗎?文帝受此激勵,就毅然同意充分授權給戍邊的將領。於是馮唐向文帝舉薦魏尚。
    其實魏尚早先就是戍守雲中的郡守,把轄區內所收的市租都犒賞士卒,且從自己俸祿中拿出錢來每五日買牛宰殺了犒勞士卒,所以匈奴根本不敢靠近雲中。有一次出擊匈奴,大獲全勝,魏尚遍賞將士,卻因為論功時略有出入,而將他下獄。馮唐論說至此,使文帝深感過去賞輕罰重,以致將士不願奮勇拒敵。於是特赦魏尚,仍命其為雲中郡守,並拜馮唐為車騎都尉,從此匈奴不敢來犯。
    漢文帝有戍邊的經驗,可體會將士的感受,所以經馮唐點化,立即能覺悟出賞輕罰重,不能充分授權的缺點,而加以改進。而現在的執政者大部分都缺乏行政領導的經驗,一些政策在執行中常遇到民意的衝突就轉彎,若不是事先的規劃不當,就是執行時有疏漏。像最近馬英九提出的和平協議政見,事先沒有良好的說明,以致推出後,就遭在野黨的批評,而在全體捍衛此政見時,卻不斷更迭,最後更加上公投的條件,使整個協議無法聚焦以外,甚至引爆公投的話題,這都是缺乏主導議題的能力,也缺乏使議題發酵的論述所造成的結果。